第153章 故布疑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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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駭有高級隱身陣石, 還有從生死境巔峰聖人收刮來的頂級轉移陣石，圍棋子大小, 級別卻很高, 吳駭覺得特別雞肋。
轉移陣石滴血後扔出去，心念一動就能和陣石換個位置，時間有限, 距離不超過一千裏。
可以用來冒這次險。
吳駭往轉移陣石上滴了滴血，系在魂控刀刃上，讓它飛去崖上，這才捏碎隱身陣石，悄悄消失在洞口。
崖上篝火已經熄滅, 外面有穆家的人在守夜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。
“不知道少爺要抓那人做什麽, 那就是家族派人調查了很久的吳駭？逃得挺快。”
“之前一直沒有查到有關他的消息, 第一次出現就是在雷明城易寶堂拍賣會，可這人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。”
“也許不是蕭王朝境內的人。”
“我怎麽聽說石家和杜家曾有小輩和這個叫吳駭的青年打過交道，但都說是個小角色，去了只會拉後腿。”
“結果現在石家和杜家兩個小輩都沒回來, 那人卻回來了，可見很有實力。就憑他幾次躲過我們長老的攻擊，金不煥就不該只有這點名氣。”
“穆如鋒少爺卻說那個吳駭就是金不煥。”
“金不煥是個下三濫的竊賊，人送外號‘勾金手’, 招搖撞騙，就是個小人, 沒點真本事。”
“少爺說是誰就是誰，管他是誰。少爺輕易不生氣，誰膽大包天惹到咱少爺頭上，大切八塊都不為過。”
“就是。”
冰屋裏，穆如鋒閉著眼睛，盤腿而坐。
鐺、鐺、鐺！
清脆的彈跳聲。
“什麽人！”
穆如鋒睜開眼，長發無風自動，在他陰冷的豎瞳掃過，一枚白玉般的石子躺在地上，除此之外，簡陋的屋裏什麽也沒有。
這顆石子是怎麽進來的。
石子上隱隱飄著一絲血氣，穆如鋒伸手，那枚棋子大小的白石落入他手心，輕輕一撚就成了粉末，粉末簌簌落地：“轉移陣石。”
轉眼面前就多了個人，就在他面前，離得很近，攜著滿身寒意，睜著眼睛和他近距離對視。
“別叫，我有話說。”
正是吳駭。
那一瞬間穆如鋒頭發上的銀蛇從石化狀態覆蘇，猛地張開口，尖銳的毒牙直逼吳駭眼球，一截尖端鋒利的墨枝緊緊抵住穆如鋒眉心。
神藤沒有顯露威壓，銀蛇毫不示弱，全都僵持在最驚悚的那刻。
距離不超過一厘米，近得吳駭只要一眨眼，眼皮就能觸及到毒牙尖端，而尖銳墨枝已經刺進穆如鋒眉心。
一滴鮮血滑落，分裂了冰冷的俊顏。
吳駭解釋道：“這不是我本意，我以真面目來見你，是想跟你談談。為什麽追殺我？”
兩人同時後退，躲過了一輪攻擊。
吳駭用的是電光火石步法，比殘影步更快，正是他在傳承考驗大比上用的那招。
步法是沒這麽容易學會的，穆如鋒再不相信，也只好按捺住。就憑這兩招，就能看出此人有實力，能讓他平視。
吳駭說：“看在你的份上，你的人，我一個人都沒反殺，你總得給我個理由。”
“殺你不需要理由！”穆如鋒覺得他的態度很奇怪，杜斐獻殷勤可以理解，實力不濟的金不煥也罷，但真實身份是吳駭的金不煥就不一樣了。
這人隨便換張臉就能用另外的身份，只要逃走就能不承擔任何後果。
話是這麽說，的確，吳駭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他這裏，那外面守夜的化形境大宗師，沒一個是他的對手。
“你消耗一枚珍貴的頂級轉移陣石，就為了來送死，順便說這些廢話？”
頂級轉移陣石，變成粉末了也還是能轉移，而且是和隨便一粒粉塵進行轉移。吳駭這才發現轉移陣石的價值，一陣肉疼，心裏默默覺得浪費了，但嘴上還是說：“為了來見你，就是一枚陣石又算得了什麽。”
吳駭往他旁邊一坐，笑著說：“別緊張，我就想知道，你為什麽要追殺我？有沒有緩和的可能？”
“你護了我一路，我對你印象挺好的，並不想恩將仇報。不是因為我打不過你，連生死境聖人都栽在我手裏過，包括酒絕聖人也奈何不了我，是我不想對付你，希望你明白。”
“你害死石焚，殺了杜斐。”穆如鋒蹭地站起來。
“話可不能亂說。前一個，你也袖手旁觀了，當時如果你說一句話，你信不信，我就算沖進死人堆裏也會把他拉回來。至於後一個，是你聯合他圍攻我，難道你要我對付你？”吳駭也站起來，看著他眉間被紮破的一點紅。
“你……”穆如鋒不擅口舌，追殺金不煥本就不是因為那兩人，以至於幾句話就被堵了回去。
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。如果吳駭一來就下殺手，那他絕對會反擊，但這人過來講條件，還一副很想跟他言歸於好的樣子，穆如鋒沒覺出殺意，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
吳駭說：“這樣吧，就當我害你失去了個潛在的好友，我還你一個更好的。”
“誰？”穆如鋒說。
“我。”吳駭指自己。
“你有古尊傳承。”穆如鋒幹脆明說，“古尊傳承給我，我放你走。”
吳駭明白了，古尊傳承原石給了蕭憶地，拓本得找謝宇策要，這都不是問題，問題是……吳駭說：“我這個人很重感情。只要關系好，什麽都願意給。反過來，卻不行。”吳駭朝他眨了下眼睛。
“所以？”穆如鋒被驚艷了一剎，那一瞬間沒辦法把這個笑容明媚、古靈精怪的青年和下三濫的竊賊金不煥聯系到一起。
“你覺得我們關系好嗎？”吳駭一臉期待。
說實話，穆如鋒被問得噎住了。他跟吳駭一點也不熟，怎麽說得出口。
還有，一個在逃，一個追殺，怎麽就說成這樣了，他的思維居然會被帶著走。
“看這個。”問完，吳駭迅速揚手，拎著個空間口袋，從中掏出一塊千裏追蹤陣石，拋上拋下。
那袋子很眼熟。
穆如鋒摸了摸身上，果然專門放追蹤陣石的袋子沒了：“賊就是賊，本性難改！”
與聲音同時祭出的是一道攻擊，銀色長蛇虛影游走，閃電般擊向吳駭。
吳駭即時跳離，冰屋被轟開一半，此地動靜一下子吸引了周圍的人。
“我不就是拿了你幾塊陣石嗎，這就生氣了，可見關系不怎麽樣，”吳駭捏碎陣石，留下一道神念，聲音還在穆如鋒耳邊回蕩，“其實我挺想給你的，再給你個機會，追上我，我就給你。”
其實就算吳駭不說這話，穆如鋒也一定會追上去。
只是他手上的千裏追蹤陣石被順走了，他得等二位長老，集齊穆家護衛一起再走。這就慢了好幾步。
轟！
剩下半個冰屋炸裂開來，穆如鋒面色陰沈，目光如毒舌般陰冷，周身氣息銳利無比。
“穆如鋒少爺。”身著穆家鎧甲的侍衛齊齊躬身行禮。
“你沒事吧。”那兩位聖人也感知到了千裏追蹤陣石被捏碎的空間波動，“剛才是那個小賊，他怎麽會在這裏。”
“此人詭計多端，行蹤詭秘，竊術防不勝防，千萬要小心。”
“無妨，是我大意了。”穆如鋒接過長老遞來的陣石，法力包裹住全隊人，捏碎陣石，一群人化作流光遠去。
及至一片暗林，林邊怪石嶙峋，阻礙視線。
“就是這裏，方圓千裏內沒有空間波動，他應該還在這附近，沒有用陣石傳送走。”穆長老將魂力外放，感知周圍的異動，很快睜開眼睛。
“沒走，又在耍什麽詭計。”穆如鋒表情冷峻，二位聖人緊緊護在他身邊，他稍微走出來一點，就聽到若有若無的聲音。
“這麽聽話就追來了。”
“金不煥！”穆如鋒一字一頓，銀蛇虛影從他背後顯現，陰風陣陣，樹影婆娑。
魂力之下，任何蛛絲馬跡都了然於心，可就是找不到吳駭的蹤跡。聲音飄忽不定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。
“別這麽大殺氣，我可沒騙你，你稍微糊弄我一下，收斂點脾氣也好。消消氣，就這幾十塊陣石還沒我剩下的多，古尊傳承給你，還不是白送一樣。”
穆如鋒深呼吸，他知道金不煥在耍他，但這種被耍的感覺非常不痛快，就好像他追來，正中對方下懷一樣，穆如鋒給人傳音：“人沒走，還在附近，搜！”
“是！”生死境聖人蠢蠢欲動。
“傳承給我。”穆如鋒繼續說。
“現在不行。你想引我出去，再想辦法殺我。”吳駭的聲音還是飄忽不定。
“既然知道，只要有這東西在，我就有希望跟你交好，我怎麽會在你對我敵意大的時候，這麽隨便地交給你。怎麽說也得請我去酒樓吃頓好的。”
“我請，只怕你不敢來。”穆如鋒強忍住怒火，順勢而下。
“那就說定了。”
吳駭輕笑聲隱去。
同時，一聲清脆的陣石碎裂聲響起。
響聲就在附近。
“追！”穆如鋒話音未落，又聽到一聲脆響，距離稍遠。
砰砰砰砰砰……接連九聲陣石碎裂的聲音傳來。
九個不同方位都有千裏追蹤陣石的空間波動蕩出。
“怎麽會有這麽多！”穆如鋒等人一下子就暈了。
“他沒走是在故布疑陣。”
“每塊陣石波動都去往不同地方，分別是……穆如鋒少爺，現在是繼續追，還是打道回府？”二位長老並不知道追殺金不煥的理由，但他們都遵從穆如鋒的決議。
“去距離此地最近的一座城。”穆如鋒傳音道。
暫時猜不透金不煥對他這麽殷勤是想做什麽，穆如鋒不得不承認，如果這人真要逃，就憑他們這點人，根本攔不住。
穆如鋒只能以為自己身上有他想要的寶物，或者出於某些原因才會討好自己……
可以試試，也許真能引蛇出洞。
他會在此之前布置好一切，等對方自投羅網。再有機會，絕不留活口！
這群人剛走，吳駭一臉失落地從地下閃身而出。
吳駭沈默良久，一拳錘在巖石上，似乎完全沒有註意到在乎的人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後，目光覆雜地看著他。
“怎麽了，逃出生天，還愁眉不展。”誰說他不夠圓滑，神藤開了眼界，對他顛倒黑白、張口就來的做派刮目相看，所以忍不住主動開導。
“沒用。我好話說再多，他都無動於衷。”吳駭煩悶。
他轉身看著腳下，垂頭喪氣地走了幾步，一頭撞到謝宇策懷裏，頭頂抵著謝宇策下巴處，身體還隔了好遠。
“我這樣是不是追不到你。我說再多話，你都聽不進去，可是除了跟你說說話，我還能給你什麽。”
謝宇策心想，如果他能呼吸的話，絕對需要大幅度地靜氣來壓下內心的不痛快。
當然，他並沒有理由不痛快，吳駭和誰暧昧不清都跟他沒關系，畢竟是他拒絕在先。
謝宇策道：“你知道就好。別的沒必要。”
吳駭有氣無力地嘆氣，可憐兮兮地說：“唉。我想得太簡單了。傷心，難過，要謝宇策親親才會好。”
“回雷明城。”謝宇策嫌棄地把他推開。
“現在？”其實吳駭也是這麽想的，他得先穆如鋒一步趕回雷明都城，反咬一口。
“嗯，先把謠言傳出去。你擔心的無非是惹怒三大家族，定居雷明城不太安穩。趁他現在沒空揭發你，把杜斐和石焚的死推到他頭上。”謝宇策說。
吳駭一楞。
“怎麽，舍不得？”謝宇策反諷。
“不是……”吳駭彎起唇角，哪裏還有半分灰心喪氣。
這跟他想到一塊去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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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用來冒這次險。
吳駭往轉移陣石上滴了滴血，系在魂控刀刃上，讓它飛去崖上，這才捏碎隱身陣石，悄悄消失在洞口。
崖上篝火已經熄滅, 外面有穆家的人在守夜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。
“不知道少爺要抓那人做什麽, 那就是家族派人調查了很久的吳駭？逃得挺快。”
“之前一直沒有查到有關他的消息, 第一次出現就是在雷明城易寶堂拍賣會，可這人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。”
“也許不是蕭王朝境內的人。”
“我怎麽聽說石家和杜家曾有小輩和這個叫吳駭的青年打過交道，但都說是個小角色，去了只會拉後腿。”
“結果現在石家和杜家兩個小輩都沒回來, 那人卻回來了，可見很有實力。就憑他幾次躲過我們長老的攻擊，金不煥就不該只有這點名氣。”
“穆如鋒少爺卻說那個吳駭就是金不煥。”
“金不煥是個下三濫的竊賊，人送外號‘勾金手’, 招搖撞騙，就是個小人, 沒點真本事。”
“少爺說是誰就是誰，管他是誰。少爺輕易不生氣，誰膽大包天惹到咱少爺頭上，大切八塊都不為過。”
“就是。”
冰屋裏，穆如鋒閉著眼睛，盤腿而坐。
鐺、鐺、鐺！
清脆的彈跳聲。
“什麽人！”
穆如鋒睜開眼，長發無風自動，在他陰冷的豎瞳掃過，一枚白玉般的石子躺在地上，除此之外，簡陋的屋裏什麽也沒有。
這顆石子是怎麽進來的。
石子上隱隱飄著一絲血氣，穆如鋒伸手，那枚棋子大小的白石落入他手心，輕輕一撚就成了粉末，粉末簌簌落地：“轉移陣石。”
轉眼面前就多了個人，就在他面前，離得很近，攜著滿身寒意，睜著眼睛和他近距離對視。
“別叫，我有話說。”
正是吳駭。
那一瞬間穆如鋒頭發上的銀蛇從石化狀態覆蘇，猛地張開口，尖銳的毒牙直逼吳駭眼球，一截尖端鋒利的墨枝緊緊抵住穆如鋒眉心。
神藤沒有顯露威壓，銀蛇毫不示弱，全都僵持在最驚悚的那刻。
距離不超過一厘米，近得吳駭只要一眨眼，眼皮就能觸及到毒牙尖端，而尖銳墨枝已經刺進穆如鋒眉心。
一滴鮮血滑落，分裂了冰冷的俊顏。
吳駭解釋道：“這不是我本意，我以真面目來見你，是想跟你談談。為什麽追殺我？”
兩人同時後退，躲過了一輪攻擊。
吳駭用的是電光火石步法，比殘影步更快，正是他在傳承考驗大比上用的那招。
步法是沒這麽容易學會的，穆如鋒再不相信，也只好按捺住。就憑這兩招，就能看出此人有實力，能讓他平視。
吳駭說：“看在你的份上，你的人，我一個人都沒反殺，你總得給我個理由。”
“殺你不需要理由！”穆如鋒覺得他的態度很奇怪，杜斐獻殷勤可以理解，實力不濟的金不煥也罷，但真實身份是吳駭的金不煥就不一樣了。
這人隨便換張臉就能用另外的身份，只要逃走就能不承擔任何後果。
話是這麽說，的確，吳駭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他這裏，那外面守夜的化形境大宗師，沒一個是他的對手。
“你消耗一枚珍貴的頂級轉移陣石，就為了來送死，順便說這些廢話？”
頂級轉移陣石，變成粉末了也還是能轉移，而且是和隨便一粒粉塵進行轉移。吳駭這才發現轉移陣石的價值，一陣肉疼，心裏默默覺得浪費了，但嘴上還是說：“為了來見你，就是一枚陣石又算得了什麽。”
吳駭往他旁邊一坐，笑著說：“別緊張，我就想知道，你為什麽要追殺我？有沒有緩和的可能？”
“你護了我一路，我對你印象挺好的，並不想恩將仇報。不是因為我打不過你，連生死境聖人都栽在我手裏過，包括酒絕聖人也奈何不了我，是我不想對付你，希望你明白。”
“你害死石焚，殺了杜斐。”穆如鋒蹭地站起來。
“話可不能亂說。前一個，你也袖手旁觀了，當時如果你說一句話，你信不信，我就算沖進死人堆裏也會把他拉回來。至於後一個，是你聯合他圍攻我，難道你要我對付你？”吳駭也站起來，看著他眉間被紮破的一點紅。
“你……”穆如鋒不擅口舌，追殺金不煥本就不是因為那兩人，以至於幾句話就被堵了回去。
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。如果吳駭一來就下殺手，那他絕對會反擊，但這人過來講條件，還一副很想跟他言歸於好的樣子，穆如鋒沒覺出殺意，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
吳駭說：“這樣吧，就當我害你失去了個潛在的好友，我還你一個更好的。”
“誰？”穆如鋒說。
“我。”吳駭指自己。
“你有古尊傳承。”穆如鋒幹脆明說，“古尊傳承給我，我放你走。”
吳駭明白了，古尊傳承原石給了蕭憶地，拓本得找謝宇策要，這都不是問題，問題是……吳駭說：“我這個人很重感情。只要關系好，什麽都願意給。反過來，卻不行。”吳駭朝他眨了下眼睛。
“所以？”穆如鋒被驚艷了一剎，那一瞬間沒辦法把這個笑容明媚、古靈精怪的青年和下三濫的竊賊金不煥聯系到一起。
“你覺得我們關系好嗎？”吳駭一臉期待。
說實話，穆如鋒被問得噎住了。他跟吳駭一點也不熟，怎麽說得出口。
還有，一個在逃，一個追殺，怎麽就說成這樣了，他的思維居然會被帶著走。
“看這個。”問完，吳駭迅速揚手，拎著個空間口袋，從中掏出一塊千裏追蹤陣石，拋上拋下。
那袋子很眼熟。
穆如鋒摸了摸身上，果然專門放追蹤陣石的袋子沒了：“賊就是賊，本性難改！”
與聲音同時祭出的是一道攻擊，銀色長蛇虛影游走，閃電般擊向吳駭。
吳駭即時跳離，冰屋被轟開一半，此地動靜一下子吸引了周圍的人。
“我不就是拿了你幾塊陣石嗎，這就生氣了，可見關系不怎麽樣，”吳駭捏碎陣石，留下一道神念，聲音還在穆如鋒耳邊回蕩，“其實我挺想給你的，再給你個機會，追上我，我就給你。”
其實就算吳駭不說這話，穆如鋒也一定會追上去。
只是他手上的千裏追蹤陣石被順走了，他得等二位長老，集齊穆家護衛一起再走。這就慢了好幾步。
轟！
剩下半個冰屋炸裂開來，穆如鋒面色陰沈，目光如毒舌般陰冷，周身氣息銳利無比。
“穆如鋒少爺。”身著穆家鎧甲的侍衛齊齊躬身行禮。
“你沒事吧。”那兩位聖人也感知到了千裏追蹤陣石被捏碎的空間波動，“剛才是那個小賊，他怎麽會在這裏。”
“此人詭計多端，行蹤詭秘，竊術防不勝防，千萬要小心。”
“無妨，是我大意了。”穆如鋒接過長老遞來的陣石，法力包裹住全隊人，捏碎陣石，一群人化作流光遠去。
及至一片暗林，林邊怪石嶙峋，阻礙視線。
“就是這裏，方圓千裏內沒有空間波動，他應該還在這附近，沒有用陣石傳送走。”穆長老將魂力外放，感知周圍的異動，很快睜開眼睛。
“沒走，又在耍什麽詭計。”穆如鋒表情冷峻，二位聖人緊緊護在他身邊，他稍微走出來一點，就聽到若有若無的聲音。
“這麽聽話就追來了。”
“金不煥！”穆如鋒一字一頓，銀蛇虛影從他背後顯現，陰風陣陣，樹影婆娑。
魂力之下，任何蛛絲馬跡都了然於心，可就是找不到吳駭的蹤跡。聲音飄忽不定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。
“別這麽大殺氣，我可沒騙你，你稍微糊弄我一下，收斂點脾氣也好。消消氣，就這幾十塊陣石還沒我剩下的多，古尊傳承給你，還不是白送一樣。”
穆如鋒深呼吸，他知道金不煥在耍他，但這種被耍的感覺非常不痛快，就好像他追來，正中對方下懷一樣，穆如鋒給人傳音：“人沒走，還在附近，搜！”
“是！”生死境聖人蠢蠢欲動。
“傳承給我。”穆如鋒繼續說。
“現在不行。你想引我出去，再想辦法殺我。”吳駭的聲音還是飄忽不定。
“既然知道，只要有這東西在，我就有希望跟你交好，我怎麽會在你對我敵意大的時候，這麽隨便地交給你。怎麽說也得請我去酒樓吃頓好的。”
“我請，只怕你不敢來。”穆如鋒強忍住怒火，順勢而下。
“那就說定了。”
吳駭輕笑聲隱去。
同時，一聲清脆的陣石碎裂聲響起。
響聲就在附近。
“追！”穆如鋒話音未落，又聽到一聲脆響，距離稍遠。
砰砰砰砰砰……接連九聲陣石碎裂的聲音傳來。
九個不同方位都有千裏追蹤陣石的空間波動蕩出。
“怎麽會有這麽多！”穆如鋒等人一下子就暈了。
“他沒走是在故布疑陣。”
“每塊陣石波動都去往不同地方，分別是……穆如鋒少爺，現在是繼續追，還是打道回府？”二位長老並不知道追殺金不煥的理由，但他們都遵從穆如鋒的決議。
“去距離此地最近的一座城。”穆如鋒傳音道。
暫時猜不透金不煥對他這麽殷勤是想做什麽，穆如鋒不得不承認，如果這人真要逃，就憑他們這點人，根本攔不住。
穆如鋒只能以為自己身上有他想要的寶物，或者出於某些原因才會討好自己……
可以試試，也許真能引蛇出洞。
他會在此之前布置好一切，等對方自投羅網。再有機會，絕不留活口！
這群人剛走，吳駭一臉失落地從地下閃身而出。
吳駭沈默良久，一拳錘在巖石上，似乎完全沒有註意到在乎的人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後，目光覆雜地看著他。
“怎麽了，逃出生天，還愁眉不展。”誰說他不夠圓滑，神藤開了眼界，對他顛倒黑白、張口就來的做派刮目相看，所以忍不住主動開導。
“沒用。我好話說再多，他都無動於衷。”吳駭煩悶。
他轉身看著腳下，垂頭喪氣地走了幾步，一頭撞到謝宇策懷裏，頭頂抵著謝宇策下巴處，身體還隔了好遠。
“我這樣是不是追不到你。我說再多話，你都聽不進去，可是除了跟你說說話，我還能給你什麽。”
謝宇策心想，如果他能呼吸的話，絕對需要大幅度地靜氣來壓下內心的不痛快。
當然，他並沒有理由不痛快，吳駭和誰暧昧不清都跟他沒關系，畢竟是他拒絕在先。
謝宇策道：“你知道就好。別的沒必要。”
吳駭有氣無力地嘆氣，可憐兮兮地說：“唉。我想得太簡單了。傷心，難過，要謝宇策親親才會好。”
“回雷明城。”謝宇策嫌棄地把他推開。
“現在？”其實吳駭也是這麽想的，他得先穆如鋒一步趕回雷明都城，反咬一口。
“嗯，先把謠言傳出去。你擔心的無非是惹怒三大家族，定居雷明城不太安穩。趁他現在沒空揭發你，把杜斐和石焚的死推到他頭上。”謝宇策說。
吳駭一楞。
“怎麽，舍不得？”謝宇策反諷。
“不是……”吳駭彎起唇角，哪裏還有半分灰心喪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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